卫立煌将军与中山先生二三事

　　卫立煌将军自20岁起投身革命，早年曾追随孙中山先生，历经护法运动和讨伐陈炯明。卫立煌为人诚厚，忠于职守，屡建战功，受到中山先生的器重和信任。

　　1916年，卫立煌在广州参加反袁世凯称帝的护国运动，后加入粤军，任老同盟会会员吴忠信的随从副官。1917年7月，孙中山偕章炳麟、廖仲恺、何香凝、朱执信等由上海乘舰到达广州，举起护法旗帜，并成立了军政府。9月1日，非常国会选举孙中山为军政府大元帅。10日，孙中山宣誓就职。不久，经吴忠信介绍，卫立煌进入大元帅府任警卫。

　　在一次护卫中山先生外出公干回府时，卫立煌所骑军马急欲回巢，竟然狂奔起来。卫立煌控制不住，军马蹿进大门，他身背的步枪卡在门框上，将他掀下马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中山先生当即命人将他送往医院治疗。病情稍缓和，他回到中山先生身边。中山先生原本是医科出身，知道这种内伤需要一段时间调养，便劝道：“你的伤还没有彻底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否则将来会落下病根。这里没有休养条件，我建议你回转老家去养病。你还很年轻，等养好了身体再回来参加革命也不迟啊。”卫立煌感觉中山先生规劝恳切，再想自己才不过20岁，回原籍休养一段时间也无妨，于是便回安徽养伤。中山先生厚赠川资，卫立煌即回转家乡。养病期间，卫立煌虽身在家乡，但心系革命，未等病体痊愈便急忙赶赴广州，孙中山见到他很是高兴，不日升至警卫团排长。

　　1918年，护法运动失败，中山先生离开广州去上海，大元帅府解散。卫立煌调到粤军第2军许崇智部下当排长，因屡建战功被晋升为连长，不久又升任营长，时年22岁，众人皆称其为“小营长”，鉴于此，卫立煌遂蓄短胡以励老成持重。

　　1921年4月，国会非常会议选举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兼海陆军大元帅。6月，中山先生命令粤军、滇军、赣军为护法军开始北伐。北伐军很快统一了广西，中山先生在桂林设立大本营，准备由桂入湘，继续北伐。留守广州的粤军总司令陈炯明在各帝国主义诱骗下，与北方直系军阀相勾结，牵制中山先生的北伐进军。中山先生察觉陈炯明图谋不轨，即回师广东，不料仍未能阻止陈的叛变意图。1922年6月16日凌晨3时，陈炯明下令围攻总统府，炮轰越秀山，图谋杀害中山先生。先生被迫走避于永丰号军舰上，长达55天之久。10月8日，中山先生在上海电令在闽所有北伐军改称“东路讨贼军”，任命许崇智为总司令，蒋介石为参谋长，回师讨伐陈炯明。此一时期，卫立煌仍在许崇智部。东路军在闽广交界处与陈炯明死党血战，配合东路讨贼军攻克广州，陈炯明退往东江一带。在从江西瑞金到福建的大迂回途中，卫立煌用巧计固守一处阵地，不放一枪，使敌军不摸底细，唯恐中计而离去，顺利完成守备任务，他因此在途中被擢升为团长。

　　1923年，孙中山和夫人宋庆龄重登永丰舰，与讨陈有功人员合影留念，卫立煌荣幸地参加了此盛典，孙中山和宋庆龄同他谈了话，赞许他勇敢善战，还送他12寸合影照片一张，并在一张6寸的单人照上亲笔题签“卫立煌同志，孙文赠”，这两张照片卫立煌始终珍藏。1925年3月，孙中山病逝噩耗传来，卫立煌恸哭失声，悲痛不已。此后，他更加珍视与中山先生的合影，无论身在何处，始终将此照片陈放在他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抗日战争期间，卫立煌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这张照片也一直随身珍藏，并陈放在司令长官部内，但在撤离中条山时，这张照片不幸遗失，卫立煌对此始终耿耿于怀。

　　1924年，孙中山接受了中共代表和共产国际代表的建议，同意国共合作。１月，在广州召开的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宣言重新阐释了三民主义，国共第一次合作正式形成。在此期间，卫立煌追随中山先生左右，坚定支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为国共合作大局贡献力量。黄埔军校成立之后，卫立煌曾多次陪同中山先生视察学校，此时其已任粤军的补充旅旅长，所部也是东征军的主力部队之一。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遗体安置在北京香山碧云寺内。1928年夏，北伐取得胜利，国民党主要将领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赴碧云寺祭告中山先生，卫立煌作为主要军政人员也参加了祭奠典礼。

　　此后，国民党在北京陆军大学举办了特别班第1期，卫立煌时任国民革命军第9军副军长兼第14师师长，也进入陆大带职学习。在陆大学习期间，卫立煌经常前往香山碧云寺中山先生停灵处吊唁，缅怀先生的丰功伟绩。1929年5月，卫立煌参加了中山先生的移灵仪式。

　　中山先生逝世后的10年间，国内革命风云突变，但卫立煌牢记中山先生教诲，切实实践三民主义，始终以民族大义和人民福祉为重，高举爱国主义旗帜。抗日战争期间，他支持联合各方力量共同抗日，他是到访延安的国民党最高官员，并受到毛泽东等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他所领导的战区内，与八路军友好相处、相互支持、携手抗日，在中条山等战役中表现出了一位抗日名将应有的民族大义与军事才能。

　　中山先生逝世后，卫立煌与宋庆龄等国民党内的进步党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1942年除夕，蒋介石邀请诸将领到黄山官邸吃饭，当晚正好宋庆龄探望宋蔼龄，孔祥熙也邀请卫立煌到孔府参加宴会。出于敬重中山先生的感情，卫立煌致电侍从室，推说感冒，当晚去了孔府与宋庆龄会面。1955年，卫立煌从香港回国后，也与宋庆龄经常来往，保持着长时间的友谊。

　　卫立煌戎马一生，能征善战，为中华民族存亡英勇战斗，为新中国建立建设不遗余力，终其一生切实实践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体现了高度的民主爱国精神。在与中国共产党的长期合作中，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毛主席在《论十大关系》中指出：“像卫立煌、翁文灏这样的有爱国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我们应当继续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本文作者卫智为卫立煌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