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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湘桂会战

日期:2016-01-01 09:15 来源:《黄埔》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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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湘桂会战(日本称之为“一号作战”或“大陆打通作战”)是日军于1944年4月至12月贯穿中国河南、湖南和广西三省的大规模攻势。日本大本营为保持本土与南洋的联系,决定打通从中国东北直到越南的大陆交通线,同时摧毁沿线地区的中美空军基地,以保护本土和东海海上交通安全,遂令中国派遣军使用累计约51万兵力,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作战。此役分为三个阶段:攻守河南中部的豫中会战、攻守长沙的长衡会战(又称衡阳保卫战)、攻守桂林与柳州的桂柳会战。日军投入41万兵力、800辆战车、近7万匹战马,在纵深2400公里的战线上发动攻击。此役是抗战以来日军动员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势作战。我军参战总兵力为104个师,共约100万兵力,这也是抗战以来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大会战,并且损失惨重。

  此役,黄埔军人指挥的部队有7个集团军(兵团)、20多个军、30多个师。

  集团军(兵团):第8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黄埔1期)、第19集团军(总司令陈大庆,黄埔1期)、第24集团军(总司令王耀武,黄埔1期)、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李玉堂,黄埔1期)、第28集团军(总司令李仙洲,黄埔1期)、第31集团军(总司令王仲廉,黄埔1期)、第34集团军(总司令李延年,黄埔1期);独立兵团(总司令刘戡,黄埔1期)等。

  军:第10军(军长方先觉,黄埔3期)、第13军(军长石觉,黄埔3期时用名石世伟)、第14军(前军长张际鹏,黄埔1期)、第27军(军长周士冕,黄埔1期)、第29军(前军长马励武,黄埔1期,后军长孙元良,黄埔1期)、第37军(军长罗奇,黄埔1期)、第38军(军长张耀明,黄埔1期)、第57军(军长刘安祺,黄埔3期)、第62军(军长黄涛,黄埔6期)、第78军(军长赖汝雄,黄埔2期)、第79军(军长王甲本,黄埔高教班3期)、第85军(军长吴绍周,黄埔高教班第5期)、第89军(军长顾锡九,黄埔2期)、第93军(军长陈牧农,黄埔1期)、第97军(军长陈素农,黄埔3期)、第98军(军长刘希程,黄埔1期)、暂2军(军长沈发藻,黄埔2期)、暂4军(军长谢辅三,黄埔潮州分校1期)、骑兵第2军(军长廖运泽,黄埔1期)、

  师:第4师(师长蔡剑鸣,黄埔3期)、第17师(师长申及智,黄埔4期)、第20师(师长赵桂森,黄埔6期)、第22师(师长谭乃大,黄埔4期)、第27师(师长萧劲,黄埔6期)、第44师(师长姚秉勋,黄埔3期)第47师(师长杨蔚,黄埔4期)、第54师(师长史松泉,黄埔6期)、第55师(师长李守正,黄埔4期)、第58师(师长张灵甫,黄埔4期)、第65师(师长李纪云,黄埔3期)、第83师(师长沈向奎,黄埔4期)、第85师(前师长王连庆,黄埔1期,后师长陈德明,黄埔4期)、第91师(师长王铁麟,黄埔5期)、第97师(师长胡长青,黄埔4期)、第98师(师长向敏思,黄埔4期)、第109师(师长戴慕真,黄埔6期)、第110师(师长廖运周,黄埔5期)、第157师(师长李宏达,黄埔6期)、第167师(师长王隆玑,黄埔3期)、第177师(师长李振西,黄埔6期)、新29师(前师长吕公良,黄埔6期,后师长刘汉兴,黄埔4期)、暂14师(师长李鸿慈,黄埔4期)、暂第16师(师长吴求剑,黄埔3期)、暂30师(师长洪显成,黄埔1期)、暂51师(师长史宏熹,黄埔2期)、预3师(师长陈鞠旅,黄埔5期)、预10师(师长葛先才,黄埔6期)、预11师(师长赵琳,黄埔3期)、炮兵指挥部(总指挥彭孟缉,黄埔5期)等。

  仅就师级主官看,由黄埔毕业生担任师长的主力师数量占本次会战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而由黄埔毕业生担任军事主官的连、排级部队则占到了部队官佐的70%以上。

  我军由于在此役中损失惨重,兵源不继,面临的情况颇为危急。蒋介石命令成都黄埔本校和各地分校做好准备,决定以即将毕业的第19期学生为排长,把军校毕业生编为2个师,并令经理处准备3个月的粮秣,准备打游击战。1945年4月初,在全国反攻日军前夕,因前线急需干部,第19期学生多次奉命提前结业,将全部课程提前考试完毕,准备随时离校,开往抗日前线。为配合抗战总反攻,适应抗日前线军官补充的要求,黄埔军校成都本校决定第19期所有学生提前毕业,奔赴抗日战场。

  豫中会战

  豫中会战是豫湘桂会战的一部分,日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14.8万日军、坦克装甲车691辆,击溃了中国第一战区蒋鼎文、汤恩伯部8个集团军约30万军队,占领了河南大部。其中“许昌保卫战”成了当时这场战役中最为惨烈的战斗之一。

  作战开始之前,防守毕口(周家口北侧)至牛口峪间黄河南岸及新黄河西岸之线约100公里正面的部队为第28集团军(附泛东挺进军)。其兵力部署为:泛东挺进军担任毕口、柴桥间沿新黄河西岸之守备,置有力一部于鄢陵附近,准备策应中牟、郑州、许昌方面的作战;暂15军以暂27师担任柴桥、后陈间沿新黄河西岸的守备,新29师防守许昌,并以第86团为军预备队,置于新郑附近;第85军(附暂1旅)以暂1旅、预11师及第110师的第329团担任后陈、牛口峪间河防及邙山头监、围任务,第23师控制密县附近,为机动部队,第110师(欠2个团)防守郑州及后陈至包河桥间河防,第110师第328团为军预备队,控置于荥阳附近。

  4月17日夜,日军第37师团及独立混成第7旅团首先从三王、中牟、傅庄强渡新黄河,守军暂27师奋起应战。战斗至18日凌晨5时许,正对中牟的第2团阵地被突破,暂27师被迫南撤。此时日混成第7旅团由傅庄渡河,占领界马,并沿新黄河西岸向泛东挺进军柴桥阵地进攻,第37师团则分路向郑州、新郑、洧川、尉氏进攻。担任郑州挺进队的日军第22联队先遣第1大队(欠第4中队),于19日拂晓即以急行军秘密进至郑州车站,并以偷袭占领了郑州北门附近城墙一角。日军第37师团主力及混成第7旅团亦于19日晚进至尉氏以北。守军暂15军遂突围南退,至薛店集结整顿。

  铁路桥方面日军第12军主力在中牟方面日军开始进攻后,乘机于18日夜利用夜色掩护,逐次经黄河铁桥潜至南岸邙山头桥头堡阵地。4月19日晨,第110师团第163联队的第2大队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向邙山头西侧高地上的汉王城据点发动猛攻。守军预11师1个营奋起抗击,激战至中午前后,阵地全被摧毁,营长王鑫昌以下300余人全部英勇牺牲。守军第85军当即令预11师的预备队第33团向汉王城反击,同时令军工兵营增援摩旗岭,令特务营增援牛口峪,以加强防守力量。但由于日军后续部队不断增加,反击部队伤亡极重,团长余子培身负重伤,反击失利,摩旗岭高地亦于当夜失守,守军第110师撤向乐阳。20日,守军第85军奉令向塔山、万山地区撤退。于是日军第62师团沿平汉路及其西侧地区直趋郑州,第110师团则向密县突进,战车第3师团及独立步兵第9旅团等均于20日拂晓进至黄河南岸。至22日,郑州、新郑、尉氏、洧川、荥阳、广武、汜水、塔山、万山等地先后被日军占领。日军第110师团及第37师团第225联队分由北、东两面向密县进攻,于24日占领密县,并继续向登封推进。25日,第110师团攻占虎牢关,守军第96军一部退至巩县。第12军主力在新郑以南地区集结,作下一步进攻的准备。

  1944年4月26日,日军第12军在新郑战斗指挥所召集师团长、旅团长开会,做进攻许昌、郾城的部署。

  此时,第一战区组织反击,令汤恩伯“以第29军全部以第13军两师击灭密县之敌”。汤恩伯令第13军配属暂16师由禹县北向密县实施反击。这次反击虽然使日军第110师团暂时转为守势,但对日军第12军主力围攻许昌并未产生影响。1944年4月29日夜,日军第62师团首先行动,迅速攻占第20师防守之颍河两岸阵地,掩护其他部队进入攻击出发地段。

  1944年4月30日拂晓,在炮兵、航空兵火力支援下开始攻击。守军新29师依托工事顽强抗击,日军伤亡甚众。激战至17时30分左右,守军伤亡惨重,日第37师团第225联队及战车第3师团第13联队分别由许昌城西和城南突入城内。经巷战后,新29师于当夜在城东北角突围,突围过程中师长吕公良阵亡,残部逐次向叶县方向转移。

  攻占许昌后,日军继续南进,5月5日下午攻占漯河和郾城。武汉地区日军第11军派独立步兵第11旅团(7个大队)于5月1日夜由信阳北上,2日至明港,3日拂晓至新安店,随后占领确山。日军第27师团先头部队于5月7日占领遂平,9日进至确山,与第11旅团会合。平汉路南段被日军打通。8日,日军第27师团占领遂平,京汉路又基本打通。

  日军第12军主力5月2日开始向登封转进。5月3日,日军战车第3师团已突抵郏县,汤恩伯急令第85军将登封防务移交刚到的第9军,迅速增援临汝,协同47师守备城防。与此同时,守军第38军亦令第17师一部协同新35师向已拥入至方家岭附近的日第110师团进攻。但在守军部署尚未就绪之际,日军第110师团已于5月4日突进至登封西北约16公里的圣水附近,切断了登封与偃师的交通线。第4集团军巩县以东阵地的侧背亦因之完全暴露。日军战车第3师团在守军第85军到达临汝之前,已于5月4日拂晓占领临汝,守军第47师与第85军向临汝以南退走。日战车师团继续西进,当晚即进抵伊川以东附近渡河,切断了第31集团军的后方联络线。其机动步兵第3联队及战车第13联队一部,于当晚突进至洛阳南方的龙门附近,形势急转直下。

  至此,守军第9军与第13军已被日军分割,而第9军更陷于包围之中。5月5日,第9军突围,6日夜,退向嵩县东北收容整顿。与此同时,原在告成、白沙地区的第13军及暂16师及预11师亦于5日黄昏前突穿日军白沙以南的封锁线向临汝方向撤退,沿途亦遭日军战车部队的不断冲击,损失奇重,后在第85军掩护下,才得以穿越临汝以东封锁线南下,向半扎附近集结。防守巩东、金沟至老饭沟一线的第4集团军在第9军和第13军等突围后已成孤军,旋奉命向洛阳西北地区转移,至5月8日亦退至陈凹附近。至此,汜、登主阵地全部被日军占领。

  为了策应第12军作战,日“华北方面军”令第1军派第69师团第59旅团5个步兵大队及独立混成第3旅团3个大队于5月9日夜由垣曲渡黄河攻略渑池,以阻止第八战区东援;为加强进攻洛阳的进攻力量,还调防守北平的第63师团师团长率第67旅团及3个独立步兵大队赶至郑州,并指挥独立第9旅团及第12野战补充队(称“菊兵团”或“野副兵团”)参加进攻洛阳的行动。

  日军第1军第69师团于5月9日夜从垣曲及其以西一带强渡黄河, 11日攻占英豪、渑池。日军在渑池获得了大批粮食、弹械,并切断了陇海路的交通,洛阳守军从此陷于孤立。5月12日,日军第37师团第225联队击败第12军第81师,接着占领嵩县。汤恩伯兵团各军间的联络被割断。13日,日战车第3师团一部击败刘戡兵团的暂4军,攻占磁涧;第47军亦放弃新安南退,撤向洛宁。日军紧紧追击,14日占宜阳,15日占韩城,17日占洛宁,20日占卢氏。第一战区的第4集团军、第36集团军、刘戡兵团等部队均退至闵乡附近地区,战区司令长官部移至闵乡东南的官庄。此时汤恩伯兵团早已溃退至伏牛山地区,洛阳陷于完全孤立。

  防守洛阳的第15军及第94师共7个团的兵力(第64、第65师各2个团,第94师3个团),分为“城厢”、“邙岭”(城北)、“西工”(城西)3个守备区,第94师担任城厢区守备,第65师担任邙岭区守备,第64师担任西工区守备。

  5月18日,日军开始进攻洛阳。当天,除城北邙岭区仍为第65师防守外,城西、南、东三面日军均已迫近城垣。在守军坚强抵抗下,日军的多次突击均被击退,激战终日,毫无进展。“华北方面军”于20日晚下达命令:“应以目前态势继续进攻,并纳入第12军司令官指挥。”21日至23日,日军先后攻占邙岭区内后洞、上清宫、苗家岭等各要点,守军退入城中。

  5月24日13时,日军在航空兵、炮兵及坦克支援下,对城垣发起猛攻。激战约1小时,日军战车第3师团及其机动步兵即突破城西北角。17时,第63师团亦突破城东北角。18时20分左右,日军的坦克冲入城内,中、日双方军队展开激烈的巷战。第15军军长武庭麟下令各部队各自夺路突围。黄昏后,大部撤出,未接到命令及未及撤离的官兵仍英勇地进行逐屋争夺战。激战彻夜,至25日8时,日军完全占领洛阳。

  长衡会战

  长衡会战是豫湘桂会战的第二部分,这是中国抗战史上敌我双方伤亡最多,交战时间最长的城市攻防战。

  1944年5月26、27日,日军第11军各部队兵分三路向鄂南、湘北之国民党军发起攻势,揭开湖南会战之序幕。

  日军欲打通粤汉路和湘桂路,有三个要地必须攻克,即长沙、衡阳、桂林。按当时中国战区的划分,鄂南、湖南为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是薛岳;广西为第四战区,司令长官是张发奎;广东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是余汉谋;鄂西为第六战区,司令长官是孙连仲。这四个战区中,第九和第四战区是此次湘桂战役的正面战场;第七及第六战区处于战场边缘。

  日军从一开始就动用强大兵力,第一线部署5个师团并列于湘北、鄂南之华容、岳阳、崇阳一线,另以3个师团部署于第二线监利、蒲圻和崇阳一线,共约15万人。5月26、27日,日军兵分三路南攻:右翼渡洞庭湖趋沅江、益阳;左翼从通城分趋平江、渣津;中央沿粤汉路向汨罗江推进。日军号称在东西约120公里、纵深约50公里的地区展开规模宏大的野战。

  军事委员会电令第九战区准备在长沙、浏阳之间与敌决战。由于对日军的强大攻势估计不足,重庆当局开始除从第六战区抽调1师增援外,没有从其他战区调集兵力。薛岳请求蒋介石从第三、六、四、七战区抽调兵力增援,而蒋介石要求第九战区以现有兵力应战。直至战役开始一段时间后,感到日军来势凶猛,才陆续从周边战区抽调兵力参战。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部署的战区防卫战略是:在湘江东、西两岸,步步阻击,消耗敌军,而将主力部署于两翼,诱敌深入后,在长沙附近围歼日军。但薛岳的这一战略部署是沿袭第三次长沙会战的战法,日军早有防备。日军一反过去惯用的孤军深入的战法,以战斗力最强的骨干兵团部署于两翼,致使薛岳的外侧作战难以成功。另一方面,日军使用优势的第二线兵团保持纵深阵势,对战略要点实施重点突破。我军总体参战兵力虽超过日军,但在要点的防守攻略上,兵力反居劣势。

  沿湘江两岸南下的日军很快进逼长沙。日军以两个师团约3万余人围攻长沙,而薛岳仅以1个军(第4军,军长张德能)守备,战斗兵员不过1万余人。日军进攻长沙首先攻击岳麓山。岳麓山居高临下,俯瞰长沙城,岳麓一旦失守,长沙决守不住。守备岳麓山的第9师兵员不过3000人,而防区竟达50里之广(岳麓山周围设防),实属防广兵单。迄岳麓形势危急,临时从长沙城抽调兵力增援岳麓山,由于时间仓促,渡江船只准备不足,反而自乱阵脚,动摇军心,导致长沙迅即失守。湖南会战自1944年5月26日开始,至6月18日长沙失守,第一阶段的战役告一段落。

  自6月下旬至9月初是长衡会战的第二阶段。衡阳地处粤汉与湘桂铁路交汇处,是进入桂、黔、川、滇四省的门户;湘江纵贯长沙与衡阳之间,是南北交通之要道。日军估计进攻衡阳时,我军将会全力展开攻击。为此,日军计划在攻取衡阳的同时,以主力搜索围歼对日军侧攻和前来增援的我军,重点击溃湘东山区的中国第九战区主力。

  我军在第二阶段的战略是:中间防堵,两翼夹击,置主力于湘江之东西两翼,实施正面阻止,侧背猛攻,战略上与前一阶段没有大异。在此期间,我军只以1个军用于衡阳防守,而东西两翼则先后投入了约13个军以上的兵力。

  6月24日,从长沙南下的日军重兵包围了衡阳。我第10军(军长方先觉)驻守衡阳,抗日战争中历时最长的惨烈守城战——衡阳保卫战,自此揭开了序幕。

  以下是黄埔17期毕业生陈伯坚对衡阳保卫战的回忆。

  张家山是城西约一公里处的一条南北走向高地,它与城南的岳屏书院高地及回雁峰互相掩护,可构成强有力的三角火力网,是预10师守备城西的主阵地带。从张家山北端的无名高地到北门,为第190师守备地区。第3师将机场设施破坏后,由湘江东岸撤回,守备在西岸各重要据点。

  6月26日,敌第68师团开始向张家山进犯。敌先后用炮火密集轰击,飞机俯冲轰炸,然后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连续3次向我发起猛烈进攻。在我军痛击下,敌军被迫撤退。午夜,敌又一次发起进攻,掩护其部队构筑工事,意在逼近我阵地与我对峙。

  27日,从拂晓至午后3点左右,敌军三次向我张家山进攻,冲锋时带有云梯,企图攀登陡崖张家山南端高地,但由于我军的奋勇阻击,敌未得逞,只落得尸横遍野的结局。黄昏时,敌人又一次来犯,被我再次击退。

  28日,除衡阳正北与西北敌我双方争夺外围村落发生零星战斗外,战线沉寂。白天,敌人用飞机大炮对我施加压力,我方则拆毁桥梁,夷平村舍,扫清射界。双方都在准备着更大规模的战斗。

  29日拂晓,敌在张家山南侧发动全线进攻,战斗十分激烈,厮杀声此起彼伏,敌意在必得。甚至派出飞机施放毒气阻止我增援部队,但终未得逞。敌伤亡颇重。我方阵地被敌摧毁,人员伤亡过半。为了加强防御,充实我预10师方面的战斗力,军师各直属部队都调出兵力支援前线。我营亦奉调到第3师阵地加强交通壕的修筑。

  30日午夜,敌军全线夜袭,但未得进展。在预10师阵地上,我方俘获敌军3名,1名在押解途中自杀,另两名被送到参二科。据战俘供称:属第123联队,联队长佐久间中将和参谋长原反征三郎大佐为我迫击炮所击毙。

  7月1日拂晓,敌在张家山西侧及南端高地的强大火力支援下,向我阵地猛攻。9点许,大队敌机轮番对我轰炸,前沿敌人再次用云梯向我张家山前岩攀登,均被我击退。

  据侦察兵报告,敌后续部队从蒸水北岸向衡阳西北角强渡过江,第3师阵地情况紧急,衡阳整个地区被敌重重包围,我军对外联络完全中断,只能靠无线电通讯。城内的有线电路也被敌机炮炸断,虽近在咫尺,也全靠传令兵联络。

  2日拂晓,敌先向城西北角第3师攻击。午后5点许,张家山西侧和南端敌军亦全线轮番用波浪式的战术攻击。9点后,张家山前线情况不明,电话中断。同时敌机对衡阳城区轮番轰炸,城内的交通要道被炸毁5处,大火燃烧至午间。预10师的第28和29两个团,因伤亡殆尽,阵地失守。第30团仍在衡阳西北角岳屏山高地和回雁峰第二线阵地担任防守。第3师仍坚持守卫西门和小西门一线阵地。我军为确保衡阳,正准备反攻张家山,这时得到总部指示:“从持久防御考虑,不可作无谓的牺牲。”

  黄昏后,预10师及第190师各以一部分兵力佯攻敌阵,同时调整阵容固守第二线(市街及城垣之线),并安置和疏散城内居民。在衡阳东区最感困难的是粮食问题,当时由桂林、芷江、遂川来衡阳空投粮弹,因包围圈缩小,以致有时误投敌阵。但我军上下同心同德,共御强敌,士气极旺。

  3日至4日,敌军准备再攻市区。我军亦积极调整部署,加强阵地构筑,仍以岳屏山高地及回雁峰沿城墙直到北门为阵地前沿(第一线阵地),准备巷战。

  6日综合情报:当面之敌第133联队和120联队正积极构筑工事,巩固既得阵地,在后方利用湘江输送粮弹,企图一举攻下衡阳。同时并修通粤汉铁路及修复衡阳机场。我第一线前沿仍为辖神渡,经瓦子埠至衡阳西南三华里的高地及岳家山东两高地,铁路北侧高地之线。

  9日至10日,敌我在原地对峙。同时,我军对城区居民生活和交通,以及尔后的巷战均作了相应的部署。

  11日,敌全线又开始猛攻,至12日午后2点,张家山西端铁路北侧的高地陷入敌手。

  14日至15日,敌从小西门到张家山沿线夜袭,未得逞。

  16日,我第190师发动全线反攻,组织三次冲锋,猛攻敌占村落,未获进展。

  17日,天晴,午后有阵雨。重庆大本营来电:第10军要采取持久防御,不可作轻易牺牲。据此我军缩短防线至西门外六七百米处。

  18日至20日,连日来无激烈战斗。据判断,敌对我采取严密封锁监视战术,集中全力打击衡阳外围我援军,意图迫使我军在弹尽粮绝下作最后的决战。

  21日,我方从乙塘方面来的援军赶到,敌乘援军初到,进行夹击,到中午炮声仍未停歇。

  22日至25日,连日来,我部队所据守之张家山要点,无战果。

  张家山失守后,城内各地受到瞰制,行动困难。我师伤亡甚众,每个步兵连仅余20余人,步兵营也不过百余人。我军逐渐缩小阵地到南门沿线,准备巷战。同时第190师也退守西门至北门之线。

  8月1日,敌在其空军掩护下,强攻我西门,两次冲杀后西门失守。军部命我营(欠一连,该连担任警卫任务)增援反击。我部在敌机扫射轰炸下强攻,经过激烈战斗,将敌驱逐出城。当晚我营又夺回城外三据点,仍交第190师固守,回到军核心阵地。这时全营官兵仅有300余人。

  2日拂晓,小西门方面之敌突进城内,当夜,第190师容有略师长亲临前线督战,至午夜方夺回阵地。

  3日,我西、北门先后陷敌,城区转入巷战,冲杀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晚间,我军已退缩到城内的坚固建筑物所构成的据点内,依靠手榴弹及机步枪与敌冲杀搏斗。

  4日,连天来城内粮食缺乏,军需民用都感困难,炮弹也只靠空投补给。空投时又常误投敌阵,因而终止了空投。

  5日清晨,敌军轮番进攻,冲杀声时起时停,城内烟雾笼罩,火光四起。敌军占领棋盘街后,第190师与军部失去联络,军部的核心阵地更缩小至5华里的直径。

  中午,敌围攻我军部,我营及军直属部队均参加战斗,军参谋长孙鸣玉和科室人员也到前线杀敌。午后,我军向敌占领据点发起突击,目的是打出一条出路,双方伤亡均重。这时各部队间的电话尚通,但第190师方面无消息,也未闻枪声。午夜,敌军百余人来攻军部的指挥所大楼后门,被我密集手榴弹击退3次,这时敌机因双方胶着,无法轰炸。我军指挥部已转移到楼顶。楼顶上我国国旗迎风飘扬,鼓舞着我们奋勇杀敌。军参谋长要我率部与第190师联系,并吸引该师向军核心阵地靠拢。在呐喊声沉寂下来的片刻中,我率部从火力间断处排除障碍向西运动,到棋盘街西头时,我又被敌人的铁丝网和火力所封锁。这时想冲出重围吸引第190师已不可能了。而我营能攻善战的连长徐朋也在这时阵亡。在这极端饥疲时,幸在掩体内的尸体上找到干粮袋11条充饥,核心阵地上的战斗仍然激烈,我所率领的三四十人也被包围,士兵携带的弹药已尽,就用刺刀与敌搏杀。

  6日拂晓,只是北门方面有零星枪声。我回到掩体内清查,只剩15名战士,其中还有5名是伤员。敌军数十名向东移动,我们用仅有的几发子弹射向敌人,发泄心中仇恨,敌人退到交通壕内消失了。我们准备突围。但直至日暮,仍未能突出重围。我昏沉地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枪声几乎全停了,只在西郊远处还有稀疏的炮声。我营只余下张排长和士兵5人,连我共7人,趁黑夜移动到北门附近。

  7日,我们7人找到地下排水沟,就潜入沟内爬行,顺着水沟爬到城北外的小河沟里。当夜我们共行走了50余里,才找到了我军总部。

  8月8日,孤守衡阳47天的方先觉的第10军弹尽援绝,率第10军残部放下武器。衡阳保卫战以第10军不堪回首的悲剧与耻辱性结局,划下了句号。

  长衡会战的结束时间,历来以衡阳沦陷为标志。实际上,在衡阳失守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蒋介石仍命令国民党军继续在衡阳周边地区攻击敌人。直至8月下旬,蒋介石才放弃反攻衡阳的企图,调整部署,开始转向沿湘桂路两侧组织防御。

  桂柳会战

  1944年8月,日军侵占湖南衡阳后,为准备进占广西桂林、柳州,日军成立第6方面军,以冈村宁次为司令官,出动横山勇的第11军第3、第13、第37、第40、第58、第116师团,及战车、重炮联队,共6个师又1个旅,于8月29日由衡阳沿铁路向湘桂边界推进;以第23军2个师团又1个独立混成旅,于9月6日由广东清远等地沿西江向广西梧州进攻,另1个独立混成旅由广东遂溪向广西容县进攻。

  冈村宁次奉命指挥第11、第23军、第2飞行团(飞机约150架)和第2遣华舰队一部,共约16万人,在南方军一部配合下,以打通桂越(南)公路为目标,向桂林、柳州进攻。中国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指挥第27、第16、第35、第27集团军,及第六战区孙连仲第24集团军,汤恩伯、封裔忠兵团,共9个军、2个桂绥纵队、空军一部(飞机217架),共约20万人,在黔桂湘边区总司令部的3个军支援下,以分区防御抗击日军。日军第11集团军攻占全州,随后调整部署,准备攻击桂林。日军第23军陷梧州,相继攻占平南、丹竹和桂平、蒙圩。

  第四战区鉴于全州地区日军尚无行动,遂调整部署,将所部编组为桂林、荔浦、西江3个方面军,南宁、靖西2个指挥所,以大部兵力我军第31军桂系中将军长贺维珍部2万兵力固守桂林,集中一部兵力先击破西江方面之敌。第64军配属桂绥第1纵队向进占桂平、蒙圩之日军独立混成第23旅实施反击;另以第135师等部向平南、丹竹攻击,策应反击。日军第23军主力逼近武宣,我军遂停止反击退守武宣。与此同时,日军第11军突破桂林、荔浦方面军的防御阵地,主力进抵桂林城郊;一部向柳州进攻。第四战区将3个方面军编组为左、中、右兵团,集中兵力保卫桂、柳。日军第40、第58、第37师和第34师团一部,向桂林城发起总攻。

  日军第23军第104师团、第11军第3师团及第13师团突破中央兵团的防御阵地,攻向柳州。防守桂林城区的我军撤退,部分在撤退途中被俘,桂林陷落;守军除第16集团军副总司令韦云淞、第31军军长贺维珍率一部分幕僚逃出以外,桂林防守司令部参谋长陈济恒、第31军参谋长吕旃蒙、第170师副师长胡原基、第131师第392团团长吴展等以下官兵2400余人在战斗中牺牲。第31军131师少将师长阚维雍拒绝撤退,于阵地拔枪自尽忠烈殉国。据日军第11军统计,桂林战斗中,我军阵亡5665人,被俘13151人,被日军缴获各种口径的火炮156门、重机枪110挺、轻机枪359挺、步枪2737枝。

  第24集团军司令汤恩伯、参谋长封裔忠兵团接到要固守柳州的命令后,以急行军于当夜到达指定位置,当即进行防御部署:令第37军在象县以北掩护主力向柳州转进,令第188师在柳州以北、以东的长塘、东泉各附近掩护柳州侧背安全,令第26军防守柳州,令第20军于柳州西车站附近待机。第26军以第41师守备柳州东面和北面,第44师守备西面和南面。9月8日,日军第13师团及第3师团分别进至柳州以北6公里处和柳江东岸,第23军的第104师团先头第161联队进至柳州南约18公里的四方塘(第22师团仍在贵县北龙山地区)。杨森急令第20军的第134师在柳州西岸担任河防,并以一部占领鹅山,以加强防守力量。9日,日军第13师团、第3师团分由柳州以北、以东和东南发动总攻。当日中午,日军第3师团的第34联队由三门江附近强渡柳江,进至西岸;第13师团先头第104联队攻入柳州北部;第104师团先头第161联队第3大队亦进至柳州机场南侧。10日凌晨,日军第3师团第34联队与第104师团第161联队第3大队攻占柳州飞机场。美国陆军航空队支援战机30架及桂林机场遭日军击毁;坚守柳州城区的第26军伤亡过半,奉命撤离,柳州失守。随后,日军第3、第13师沿黔桂铁路(都匀—柳州)向西北进攻;第23集团军沿柳邕公路(柳州—南宁)向西南进攻攻占南宁。

  日军南方军第21军一部从越南突入中国,向广西绥渌(今属扶绥)进攻。沿黔桂铁路进攻的日军攻至贵州独山,遭黔桂湘边区总司令部部队的反击,撤回广西河池。日军第21军与第23军各一部在绥渌会合。至此,大陆交通线全部打通,豫湘桂会战结束。

  尽管我军在豫湘桂会战中惨败,但也取得了诸如龙虎关大捷这样的胜仗。

  此役是豫湘桂会战之衡阳保卫战的外围重要作战。1944年5月15日,黄埔军校第6分校奉军训部命令,开赴龙虎关对日作战。校主任甘丽初(黄埔1期)集合全校师生作战备动员报告。黄埔师生成建制地整体开上前线直接对日作战唯有这一次,成为黄埔军校史上独特的抗日壮举。

  龙虎关位于湖南与广西两省交界处,是保卫广西的第一道防线。5月18日晨,本分校师生兵分两路出发:一路以第11总队第7、第8队为主,途经临桂、大墟;另一路以第9、第10队及练习营为主,途经良丰、白沙、阳朔。21日,两路师生同时进抵总指挥部所在地恭城,甘丽初任总指挥官,教育处长张广君任参谋长,教育处教官大部分安排为作战参谋、联络参谋,一部分派作情报、后勤补给、军需等工作。学校军医处改作野战医院。第19期第11总队回民大队的学生,经过短期军事训练后即投入此役,与众将士一起共同阻击上万日军的进攻,写下了回族黄埔学生抗战史上的光辉一页。师生们在龙虎关战役中激战至6月22日凌晨,奉命转移,将剩余枪支弹药和部分军需补给运抵龙围山区,留下练习营部分官兵配合当地民兵组建游击队,建立敌后根据地;学生队师生途经恭城、莲花、二塘,向平乐进发,将该地区防务移交第四战区张发奎部。

  时《广西日报》《扫荡报》《云南日报》等,均以头版头条、大字标题报道:“龙虎关大捷”的消息称“侵犯龙虎关的日寇遭到我军校师生英勇阻击,3天共歼灭敌人300余人。”

  豫湘桂战役是日军在溃败前夕一次回光返照式的挣扎。在短短的8个月中,日军总计伤亡30余万人(亡2.4万人)。我军在战场上损兵50万人,丧失国土20多万平方公里,丢掉城市146座,失去空军基地7个、飞机场36个,人民生命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使6000万同胞沦于日寇铁蹄之下。

  这场战役,看上去日军达成全部的作战目标,但事实上,日军兵力比战役之前更加分散,为敌后活动创造了更大空间;美军此时占领了马里亚纳群岛,美国陆军航空兵拥有了更好的轰炸日本本土的基地,使得占领中国机场的行动完全失去了意义;最讽刺的是,虽然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直到日寇投降,所谓大陆交通线也没能通车。综上所述,这次战役虽然以日军取胜而告终,但大陆交通线作战在战略上其实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反而加速了日本的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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