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会战(日本称“锦江作战”或“鄱阳扫荡战”)是抗日战争时期中方取得全面胜利的一场战役,被军委会参谋总长何应钦称为“抗战以来最精彩的一战”。
1941年3月,驻南昌的日本第34师团师团长大贺茂因友邻第33师团预定要调到华北,要求第33师团走前配合自己扫荡周围的我军主力,却因两个师团严重不配合导致第34师团扎进我4个军的合围圈,是为“上高战役”。中国军队统计击毙日军大佐滨田以下日军1.5万余人,日军自报伤亡千余人。
上高会战在政治和军事上,给日本侵略者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大大加速了其必然走向灭亡的历史命运,大大减轻了东南亚各国人民的深重苦难,延缓了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同盟的正义战争中,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因而具有深远的国际意义。
1940年“百团大战”后,为恢复华北的治安,日本从华中抽调第13军第17师团、第11军第33师团增援华北方面军。第33师团原驻赣北一带,一旦调走该师团,南昌地区将只有一个第34师团防守。第34师团长大贺茂向第11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建议,乘第33师团尚未北调之际,发动对南昌周围罗卓英等部的进攻,以减轻他将来守城的压力。
恰逢日本在华派遣军从上海调来池田直三少将率领的独立混成第20旅团到达南昌,以弥补第33师团走后这一地区兵力空虚的窘境,日军在南昌地区约有2个半师团的力量,园部和一郎遂批准大贺茂的行动方案,计划北路第33师团自安义武宁直扑奉新一带中国守军第70军,南路池田旅团从义渡街出发欲渡锦江而从后背打击上高等地我军,中路第34师团则兵发西山、大城,图谋向西一举攻下高安、上高的中方营垒,确保赣西的“治安”。
上高城位于江西省西北部的上高县,锦河中游,距离省会南昌有120公里。上高的位置非常重要,它扼守从南昌到长沙的湘赣公路,东面是鄱阳平原,西面则是九岭山与罗霄山。日军如果进攻长沙,就务必占领上高,而我军要反击南昌,也务必控制上高。一旦日军占领了上高,就会从侧翼对湖南的第九战区主力造成极大威胁。相反,我军如果控制上高,日军就很难从侧面威胁长沙。
日军第11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集中了2个师团又1个旅团的兵力,包括樱井省三中将的第33师团、大贺茂中将第34师团,池田直三少将独立混成第20旅团,分三路进攻上高。
北路为第33师团第14、215联队及配属独立工兵第33联队一部,兵力约为1万多人。他们从安义分路迂回进攻其西南方向之奉新、沿里、伍桥河地区,然后继续前进至村前圩、湖城圩,围歼在该地区之第70军,协同左翼之第34师团攻占上高。
中路为第34师团第216、217联队及配属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第2大队、独立山炮兵第51大队,总兵力为2万多人。他们从大城分路在锦江以北,攻向西南的祥符、高安、石脑、闻家、泗溪、敖山和上高,在右翼第33师团、左翼独立混成第20旅团的协同下,歼灭第74军一部并攻占上高城。
南路为独立混成第20旅团率独立第102、103、104、105大队及配属之独立工兵第2联队,总兵力近万人。发起进攻后,在向塘以西渡至锦江以南,然后向以西的独城、塘坊、泉港街,迂回攻击在松湖街、圳头一带之第107师并继续西进至太阳圩、灰埠、石头、杨柳圩、华阳、界铺地区围攻第51师,以策应在锦江北岸的第34师团攻占上高。
其中中路第34师团是主力,北路和南路都是策应作战。还有包括远藤三郎少将之陆空军第3飞行团所属的侦察、轻轰炸机第44战队,战斗机第59战队,轻轰炸机第75战队等,加上其他配属部队,日军总兵力为6万多人。
相比日军的6万大军,我军第九战区在赣西的部队并不算多,大约有3个军10万人。
王铁汉的第49军,包括第26师、第105师、暂编第13师,位于南昌以南之向塘、吴石村、徐陂山、温家圳、前涂、长山晏、李家渡、进贤县一带。
李觉的第70军,包括第107师、预备第9师、第19师,第107师位于祥符,高安、丁家、汪家圩一带,一部位于锦江以南之松湖街、圳头地区;预备第9师位于奉新县西南之沿里、伍桥河一带;第19师位于奉新以西之故县、车坪、会埠、渣村、竹溪、罗坊、冶城、上富镇地区。
除了以上的两个军以外,这一线还有一支非常强悍的部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抗日铁军第74军。
1939年7月,王耀武被任命为第74军的第二任军长,并对第74军的编制进行调整:第57师正式归属第74军,施中诚担任师长;李天霞擢升第51师师长;张灵甫调任第58师副师长,协助师长廖龄奇。这期间,第74军全军总兵力达3.1万余人
74军所属第51师位于上高以东、锦江以南的上宅、胡家、鸡公岭、太阳、杨柳坪、界埠一带;第57师位于上高以东、锦江以北的泗溪、官桥、棠浦一线地区;第58师与第19集团军总部位于上高。
除了赣西的3个军以外,在赣北武宁一线还有川军30集团军的2个军,第72军和第78军。
当时我军总兵力约为10万人,实际参战的我军只有8万多人,相比日军仅有2万人的优势。
上高会战打响前,罗卓英和薛岳就已经通过日军的种种动向,判断出赣西日军会有大行动。所以,罗卓英除了囤积粮食弹药,加固工事以外,更在民众帮助下,坚壁清野,并且将公路完全破坏。
罗卓英很快选择了三条阵地,第一线阵地为市汊街、锦江南岸、祥符观、米峰、来堡、塘里,第二线阵地为仙姑岭、老坑岭、龙团圩、华林寨、泉港。前两线阵地的作用是消耗进攻日军的力量。决战的第三线阵地为上高附近钩石岭、石岗、泗溪、棠浦、上富、九仙汤一线。日军苦战不胜,必然放弃进攻后撤,此时两翼我军立即包抄合围,敌后我军也四处出击拦截,日军必然大败,伤亡惨重。
3月15日凌晨,日军两个师团又一个旅团的主力,在第11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的命令下,分三路进攻上高地区。
首先是北路,15日,第33师团1万多从安义出发,向南大举进攻。他们以第214联队、第215联队分两路夹击,主攻奉新,李觉的第70军在这一线防御。在得知日军猛烈杀到以后,李觉奉命留下一个师在奉新一线作战,另一个师则南撤到二线的上高地区,准备和第74军一同与日军做最后决战。
留在奉新的我军知道日军势大,给予日军一定杀伤以后,就主动放弃奉新,避免被日军合围。于是第33师团在15日占领奉新,16日进至棺材山、车坪附近。
第70军利用第一线和第二线阵地节节抵抗,第33师团奋力进攻,双方都有一定伤亡。第70军是中央军,装备相比地方部队要好不少,加上官兵久经战斗,经验也非常丰富,抵抗很顽强。
3月17日,第70军退至上富、甘坊、苦竹坳的第三线阵地,准备做最后的决战。
33师团师团长樱井省三中将收到日本军部命令,让第33师团在完成侧翼支援任务后立即撤退,准备北上开赴华北。樱井省三自然求之不得。他慌忙部署突围,在17日勉强杀开川军第72军的阻击,向北逃到奉新。
短短三天作战,第33师团伤亡就超过3000人,而该师团参战部队一共只有1万多人。由于伤亡较重,33师团已很难立即北上华北作战。樱井省三中将不敢南下策应第34师团作战,继续北逃。第33师团第214联队于18日夜、第215联队于19日拂晓相继放弃奉新继续北撤,于3月23日返回出发地安义地区。
南路的池田直三的独立混成第20旅团更惨。该旅团兵力很少,又是战斗力较差的独立混成旅团,不是我野战部队的对手。
该旅团在作战之前,特别配属了炮兵部队,具有强大的攻击力。
旅团长命令由第102大队奉命组成赣江支队,独自离开旅团主力,在最南面的曲江、泉港执行牵制任务,以保证旅团主力的安全。
赣江支队兵力不多,只有1000多人。从3月19日开始,该支队就遭到东北军第49军26师的包围。200多人偷渡赣江时,正好和26师主力遭遇。26师架起轻重武器猛烈扫射,这200多人进退不得,全部被打死。赣江支队苦战3天2夜,四处遭遇围攻,仓皇渡过赣江北逃。到了赣江北岸以后又被包围,经过苦战勉强突围,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南路日军见自己力量根本不足以策应中路日军,反而一不小心还要被我军消灭,只得放弃单独作战的计划,于20日同第34师团主力汇合。
北路日军策应部队惨败,南路一部也被重创,照常理来说,中路的第34师团就不应该继续推进。因为一旦前进,这就是没有侧翼保护的孤军深入,是兵家大忌。但骄狂的第34师团却顾不了这么多,这又是日本人特有的愚蠢傲慢。
刚开始,中路日军的作战远比其他两路顺利。
第34师团16日开始进攻,当天就占领了祥符观、莲花山,突破我军一线阵地。
17日,第34师团猛攻高安,我军不敌日军猛烈炮火,当日就放弃高安南撤。
18日,第34师团在龙团圩与第74军第57师的警戒部队接战,进而向第57师的杨公圩阵地发起攻击,兵锋从土地庙直指官桥街。
当天一大早,第58师副师长张灵甫(师长当时去庐山学习,张灵甫代理师长之职,全权指挥第58师)就接到报告,第172团的侦察排游动哨在与第57师防线的结合部发现了敌情。当日,日军一个大队附骑兵和炮兵共800余人进攻由第172团两个连据守的警戒阵地,敌人出动9架飞机轮番轰炸,在小小的山头上倾注了上百枚炸弹,担任警戒的两个连坚守阵地,两名连长一死一伤,官兵伤亡80余人,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才撤入主阵地与主力会合。
在警戒部队迟滞日军的这段时间里,张灵甫调兵遣将,已经将阵地重新调整完毕。敌人的主攻目标显然针对官桥街,张灵甫决定加强官桥正面的守卫兵力,除原守官桥的172团外,他将补充团也调至官桥防线后方组成重叠配置。此时敌第33师团已经被第70军吸引北开,棠浦方向战况趋于稳定,张灵甫当机立断,将左翼的第174团主力从棠浦拉到官桥侧面,渡过浦水向敌后的猴子岭推进,右翼与第57师及时取得联系,必要时协同行动。经过一连串果断的调动,张灵甫在官桥街摆出一个正面重点防御,两翼攻守兼备的迎战态势。
19日,第34师团向第58师在龙形山、墓田圩的阵地发起攻势,第172团团长王伯雄沉着应战,以密集的火力狠狠压制敌人的进攻势头。日军正面久攻不下,张灵甫又在它的背后杀出奇兵,他断然采取攻势防御,命第174团迅速占领猴子岭,与另一侧的第57师一部合击日军的侧背。遭到来自背后的突袭,日军大感意外,来犯的第216联队第2大队在第58师和第57师两部夹击下,遭受重创,该大队在离官桥以东1.7公里的万子桥渡河时,大部战死,大队长木下重四郎也中弹毙命。同时,该师团的炮兵部队也遭到侧击,措手不及,甚至连标尺都来不及装定,只得向勇猛冲锋而来的攻击部队作直接瞄准,抵近射击,该炮兵一部被消灭。
经与第57师和第58师的接触之后,34师团师团长大贺茂明白遇上了劲敌,他呼叫航空兵第三飞行团远藤少将派出数十架轰炸机助战,并在进攻前向守军大量施放毒气。
20日拂晓,一股刺鼻的异味在阵地上蔓延开来,第58师172团的官兵陆续出现中毒症状。日军则出动主力向官桥、泗溪猛攻,第20混成旅一部也从南面赶来会合。天亮之后,30余架日机飞临,对着守军频繁扫射轰炸,第172团激战竟日,在敌人飞机大炮加毒气的轮番攻击下,敌人从官桥、泗溪的第57师和第58师结合部之间向我方阵地突入,第58师位于塘坎的阵地出现动摇,战况危急。
面对蜂拥而来的日军,张灵甫镇定地按既定布置将补充团顶上一线。补充团在团长何澜的带领下,向扑来的敌人发起迎头反击,高地上的迫击炮和重机枪也以猛烈的立体火网,将日军的后继冲锋波次大力遮断,成功遏制住敌人的进攻势头。第58师的阵地当晚稍向后移动之后,稳住了阵脚。
至此,非常骄狂的第34师团才知道遇上真正的对手。之前的作战,不过是我军层层阻击,诱敌深入的战术而已。
自从3月20日,第34师团强渡泗水,就开始遭到战斗力强悍的第74军第57师的拦截,双方发生了惨烈的攻防战。
其实上高地区并不适合日军发挥威力,这个城市三面是山,一面是丘陵,是军事上易守难攻的地方。在此次会战开始之前,第74军军长王耀武就修筑和加固了野战工事。并且将炮兵部署在日军不容易打到的二线,日军很难短时间内占领上高。
20日,日军第34师团开始和第74军主力交火,第34师团依靠火力的优势,在10多门火炮和3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向第74军第57师阵地猛攻,将泗溪,官桥一带阵地大体摧毁。
第57师见日军攻势猛烈,暂时放弃阵地后撤。于是第34师团从泗溪、官桥一带开始强渡泗水,没想到渡河一半时,第57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日军措手不及,遭受惨重损失。第216联队第2大队,在官桥以东约两公里的万子桥渡河时,立足未稳遭遇第57师猛烈攻击。该部不是第57师对手,大败,想要撤退,又因为泗水挡住根本撤退不了。最终该大队几乎全军覆没,大队长木下重四郎少佐也被击毙。
与此同时,第34师团炮兵一部遭受袭击。慌乱中,日本炮兵来不及安装瞄准镜,也来不及听军官命令,而是自己胡乱向我军开炮,完全是为了保命了。第57师一部猛击一通,将日军炮兵部队的火炮摧毁数门,余部跳上运输船仓皇逃走,才捡了一条命。
第34师团随后再次猛烈进攻,终于强渡泗水成功,在21日突破第57师阵地,推进到流塘村一线,距离上高已经不远了。
鉴于日军已经突破第一第二线阵地,王耀武下令第57师和第58师立即南撤,全部进入上高一线决战阵地。张灵甫的第58师退守上高西北的白茅山、樟树下、何舍一线,与守聂家山、云头山、源山庙的余程万的第57师在上高城附近构成新的阵地,与敌三个联队继续激战。
日军的大部队尾随而至,在飞机掩护下,沿着崎岖的山道向上高的门户下坡桥急进。
22日,更激烈的恶战在上高城东展开,敌人向第57师和第58师发起全线进攻。张灵甫和余程万将各自的师指挥所设在镜山一侧的山腰,率部与日军在城郊死战不退,誓死坚守上高核心阵地。王耀武也在锦江南岸的军指挥部里彻夜不眠,指挥部队背水一战,并且拒绝渡江撤退。日军经过外围的苦战,逐渐逼近上高。一度突进到上高东北约1.5公里的三角山。王耀武命令第57师死守云头山,第58师防御猪姑岭。
经过一个上午的苦战,日军依靠火力和兵力的优势,突破第57师169团的防御,先锋突进到距离余程万指挥部仅有1公里的四堡庄。
第34师团师团长大贺茂50多岁,从军30多年,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并非菜鸟。他在正面进攻的同时,联络空军反复轰炸第57师后方必经之路锦江桥,这就等于切断了第57师的退路。
同时大贺茂命令侧翼增援的独立混成20旅团,务必占领华阳,从侧翼攻击第57师。
这样一来,第57师正面侧面都是敌人,后路又被切断,是极为危险的。关键时候,第74军军长王耀武反应极快。他知道张灵甫的第58师也在猪姑岭苦战,不可能抽调部队增援。所以,王耀武果断将自己的警卫营(特务营)拿出来,立即赶赴第57师阵地,给予增援。王耀武同时命令第51师师长李天霞立即抽调1个团,限15分钟内跑步占领华阳。如果失职,军法严惩。
李天霞立即抽调补充团,让他们丢掉包括水壶在内的所有行李,只携带枪械和弹药,高速急行军赶到华阳。路上,6架日军战斗机和轰炸机反复扫射轰炸。该团根本顾不上躲避,一路狂奔赶到华阳。
其间日军战斗机不断俯冲扫射,不时有官兵中弹倒地。日军飞机的7.7毫米航空机枪子弹威力很大,中弹非死即伤。可是此时哪还顾得了这个,前面的战友中弹倒下,后面的卫生兵立即停下来包扎,其他部队跳过这个受伤甚至已经战死的同伴身体,继续奔跑。仗打成这样,任务已经成为唯一的目标,自己的生死是次要的了。
这样的急行军并没有白费,第74军第51师补充团前脚刚到华阳,日军后脚就赶到,双方相差不到半个小时。
最先赶到的补充团第3营迎面和日军遭遇,双方激战交火,日军也接到务必占领华阳的命令,所以此战也玩了命。
面对日军猛烈进攻,补充团丝毫不示弱,双方狠狠拼了一场。战斗极为激烈,好在补充团早一步赶到,占据了优势地形,此战有一定的优势。
23日,大贺茂到达毕家庄,指挥日军主力向石拱桥、下陂桥、白茅山再次猛扑,第57师镇守的下陂桥一带战况尤为激烈,阵地前布满了一批又一批的日军尸体。仅此一天,敌我双方的伤亡数字就高达4000余人。
除了增援华阳,就是修复第57师背后的锦江桥了。第74军工兵部队,冒着日军飞机的轰炸,修筑了一座浮桥。当地的民众也积极支持我军打鬼子,给予全力帮助。
锦江浮桥修好以后,一线第74军由于激战数日,弹药已经不足,继续要补充。但当时浮桥被日军空军反复扫射,很不安全。在这种紧要关头,赣西的民众却毫不犹豫地冲上浮桥,把弹药送到第一线。
第34师团猛攻没有进展,侧翼包抄华阳计划也完全失败,士气被严重挫伤,被迫暂停进攻。
23日,日军第34师团集中全部主力,在独立混成20旅团的配合下,孤注一掷地向上高第74军阵地发动猛攻。
日军出动大批空军猛烈轰炸,至于重炮轰击就更别说了,火炮就有数十门之多。好在我军在修建阵地的时候,就已经仔细考虑过轰炸和炮击问题,所以阵地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但再好的阵地也挡不住敌人的猛攻,很多阵地还是被日军摧毁,第74军官兵有相当的伤亡。
日军轰炸和炮击的时候,第74军官兵并不还击,等到日军步兵冲锋过来的时候,第74军先用二线阵地的苏制火炮猛烈炮击,打乱日军进攻队列,接着以轻武器猛烈射击,击溃日军攻势。一旦轻武器拦阻不住日军,第74军官兵就跳出战壕施以惨烈的肉搏战,把日军彻底击溃。
日军对这种打法无计可施,只得加大炮击和轰炸力度,双方伤亡极大,仅仅在聂家阵地,日军就被击毙1000多人,下坡桥阵地三次被日军占领,第74军三次夺回来。
当晚,日军先锋甚至前进到距离上高仅有1公里的镜山口,子弹都可以射入上高城。第74军立即反击,将这股日军击溃。
本来日军是尽量避免夜战的,因为夜战无法发挥日军的优势。但23日当晚,日军由于想急于攻下上高,连夜激战。
其间甚至有一支100多人的便衣队,依靠化妆和夜色突入上高城内,四处开枪放火。第74军并不慌乱,出动一个营在城内民众自卫团的配合下,将这股便衣队全部歼灭。
激战到24日,第34师团仍然被挡在上高城外,动弹不得。而南路和北路日军都已经完全被击退,或者歼灭。
第19集团司令官罗卓英经过仔细思考,认为战机已到,果断将北路的第70军和第72军全部抽调南下,仅仅留下刚刚赶到战场的川军第78军,负责监视阻击已经退到安义的第33师团。
同时,罗卓英命令已经击溃日军赣江支队的第49军立即北上,夹击第34师团。
战场形势已经逆转,第34师团师团长大贺茂仍然执迷不悟。
担任主攻的2个步兵联队都已经伤亡过半,战斗力大减。大贺茂让刚刚赶到战场的独立混成20旅团3000多人给予增援。
大贺茂下令务必在24日占领上高,当日日军飞机出动100多架,反复轰炸第57师和第58师的阵地,前后投弹高达2000枚,同时几十门大炮狂轰。
整个上高城附近,到处都是炮弹和炸弹的爆炸声,地上的泥土和灰尘被炸得飞到几十米高空,十几米外根本都看不见人。
第74军精修的工事此时也被炸毁大半,官兵誓死不退,在一个个弹坑中继续坚持作战。日军在重武器掩护下,再次发动疯狂的进攻,先锋一度再次占领距离上高仅仅1公里的镜山口,并且架起山炮对准上高城猛轰。
第57师余程万师长将手中最后一支预备队拿出来,猛烈反攻镜山口。该部经过7次惨烈的肉搏冲锋,不但将镜山口的日军全部歼灭,也将日军击溃出下坡桥阵地。在此次冲锋中,日军第34师团明显不是我军的对手。因为新兵太多,虽然平时拼刺练得很好,毕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面对第74军官兵挺着刺刀扑上来,一些新兵心理实在是支持不了,留在原地不敢上去,冲上去的只有日本老兵。而且往往日本老兵在拼刺中被第74军战士刺死后,日本新兵就一哄而散。
双方激战到下午,第34师团和20旅团已经筋疲力尽,弹药也几乎耗尽,完全失去进攻能力,只得放弃了攻势。
第74军同日军苦战4日,为侧翼我军合围日军争取了时间。
到了24日,我军已经有3个军增援到上高地区,我军这一线兵力增加到4个军9个师。此时第34师团已经被我军包围在东西约15公里、南北约5公里的范围内。
直到此时,第34师团师团长大贺茂才发觉大事不好,日军侦察机关于侧翼发现我军大部队的情报,如雪片一样传到他的司令部。
但此时第34师团深入我军腹地几十公里,想要撤退就没那么容易了。
师团长大贺茂惶恐下,立即向武汉第11军司令部要求增援。园部和一郎命令已返回原驻地的第33师团立即南下增援。
第33师团长樱井省三24日率第33师团全力南下。第33师团第33联队一部为右纵队,以第214联队为左纵队向上高以北的棠浦突进。
这一路上,他们遭遇到川军第78军和中央军第70军的层层阻击,苦战3天才赶到南茶罗、毕家、龙团圩,将包围圈撕出一个缺口。第34师团在和第33师团汇合以后,两个师团和混成旅团残部一同向北撤退。
27日午前,张灵甫指挥第58师攻占傲古山,并派出蔡仁杰的173团向官桥街外围阵地继续奋勇突进,于午后3时进抵离官桥仅约两公里处,即将直捣官桥街核心阵地,一举端掉日军的老窝。已如惊弓之鸟的日军受到蔡仁杰的攻击,在泗水河畔乱作一团,长岭上的迫击炮营也居高临下,将愤怒的炮弹直泻渡河撤退的日军。与此同时,172团则向毕家庄攻击前进。
第34师团在与援军会合后,已于27日迫不及待强渡泗水,开始突围。第34师团只顾自己奔命,倒霉的第33师团只得奉命为它作挡箭牌,在我围追大军的大举攻势下,该师团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连山炮队的炮弹也发射殆尽,需要依靠空投弹药,苦苦支撑了一天之后,该师团大部队也不得不渡河逃命。
28日凌晨,张灵甫的人马追击到了官桥街,向第33师团留下阻击的数百名日军发起最后攻击,将该股残军消灭。第74军于当日收复了官桥、泗溪,开始打扫战场。
在第74军和第70军的猛烈反攻下,第34师团扔下无法携带的大批辎重,抱头鼠窜。我军追到日军阵地上发现,到处一片狼藉,各种物资扔得七零八落,甚至一些重要的机密资料也胡乱地扔在阵地上。
至4月2日,第49军攻占西山、万寿宫,第70军重新占领奉新城,所有失地全部被收复,上高会战结束。
此战中,参战的6万多日军伤亡高达1.6万人,其中第33师团伤亡较轻,第34师团和独立混成20旅团伤亡都超过50%。而我军伤亡则为2万。虽然我军伤亡相比日军略高,但这已经是抗战以来伤亡比最少的一次。
此战彻底奠定了第74军的威名,上高会战后,第74军被授予飞虎旗一面。从此,74军以“抗日铁军”威名远扬,成了名副其实的头号王牌军。军长王耀武荣获青天白日勋章、锦旗及立功官兵勋奖章特由重庆派专机送长沙并转来上高,张灵甫也因功获得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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