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独”为迎合日本欺负阿嬷?两岸统一台湾才有尊严
凤凰历史:你周围哈日的人多吗,具体有些什么表现?
我:哈日的人当然多,我初中的时候哈日就是主流,最早从《流星花园》开始,里面模仿了很多日本的桥段,把日本的流行文化都引进来了。我觉得哈日是流行文化的喜好,比较强势、精致的流行文化当然容易被喜欢,多数人喜欢看表面的东西。日本发展得比我们强,当然他制造出来的东西惹人喜欢。可是现在不止是哈日,还“媚日”,已经发展到如果你不认为台湾是二次大战战败的一方,你就不认同台湾。过去再怎么搞“台独”也不会讲这个话,但现在网络上的留言都是这样讲,如果你认为台湾不是战败国你就是中国的奴隶、走狗,这已经违反人类文明了。
最近“反课纲”的同学竟然脱口而出:慰安妇也不见得就是被迫啊。用这种话来刺痛台湾人的阿嬷,不关心就算了你还来刺痛,怎么会“媚日”到这程度?李登辉就更鼓励了,他说钓鱼岛都是日本的。以前这些话还不会堂而皇之登上主流舆论,现在都给登上了。我周遭还有朋友讲,光复有什么好,如果台湾没有光复,我们去日本就是走国内线。现在不止哈日,已经变成“媚日”,喜欢流行文化跟已经卷进去站在对方的立场想事情是不一样的。
初中时我在电视上看到民进党“台独”理论大师林浊水替日本辩护,他说慰安妇也不见得是被迫的,我吓一跳,“台独”理论大师连这种事情都要站在日本的立场来践踏自己的阿嬷,难道就是因为台湾要“独立”得要靠日本撑腰吗,所以他们对日本必须轻轻放下?我彻底看破“台独”的谎言,为了台湾“独立”却要迎合日本欺负自己的阿嬷,两岸统一才真的还我们尊严。当我们站在中华民族的舞台上,台湾人就有很大的发言权,台湾就不是世界的角落而是历史的中心。
无论中国败坏还是富强我都是中国人
凤凰历史:中国大陆现在处于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但也有一些社会问题,比如腐败、环境污染等,这些社会问题会不会影响你对大陆、对政府的好感,乃至于动摇你对中国的认同?
我:首先我对中国人的认同与对政府的好感没有关系。一些台湾朋友很喜欢讲,大陆水准那么差,哪天大陆跟美国一样你再来叫我们做中国人,不然谁要做。这种话我听了也感觉心痛。我曾经看过一部大陆改革开放时拍的电影《牧马人》,电影中朱时茂演的角色和丛珊演的女主角在对话中提到: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中国它败坏也好,富强也好,那就是我的国家,我就是中国人。如果现在国家是衰败的、不幸的,我们就想办法把它救起来,国家现在如果在上升,我们就共襄盛举,这才是正确的观念。
黄花岗的烈士们当时所处的中国比现在破败、贫穷、落后。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说我不是中国人。现在中国大陆处于两百年来最好的时期,当然它有很多不足,可是不能因此就说我不是中国人,而且我们要了解,大陆的问题不是落后造成的,是发展了才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些问题。台湾也一样,80年代经济开始发展,也出现了公共利益跟私人利益的拉扯,也有环境污染,只是台湾人口系数比较低,整体规模没有大陆这么大。我的意思是,不是要用“反华”的帽子来压制所有不同的批评意见,但还是要警惕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些问题变成“反华”的言论,我们不能上当。
西方在发展过程当中也碰到同样的问题,伦敦以前不是雾都吗?当年他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们靠对外侵略,市场不够了就去抢人家的资源,货品比不过别人就贸易保护。今天的中国如果这么做,世界会允许吗?中华民族也不是靠这来强大自己,所以我们要找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可能在世界上都没有过,很有可能是中国人21世纪对世界文明的一个创举。
两岸年轻人应多做思想上的交流
凤凰历史:对于台湾年轻人“绿化”的氛围,你认为大陆应该做些什么来支持统派呢?
我:我觉得大陆的两岸交流政策不能没有目标、没有规划。在民进党执政时期,两岸接触都很少,一般的交流也很重要。可现在两岸关系风声水起,做生意赚钱的人比比皆是,交流都是表面上吃喝玩乐,没有在思想上做交流。毛泽东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现在虽然不是革命,但是台湾历史沉淀下来的问题想要拨乱反正,需要的力道不亚于革命,怎么可能请客吃饭就能解决呢?
应该做更多思想上的交流,让大陆的年轻一代、台湾的年轻一代,还有爱国的学者,学者不一定非要在政权上拥护谁,可是一定要有中华民族的感情、能够体会中华民族历史命运。大家一起做个八天七夜、十天九夜的闭门或公开的论坛,可以在大陆的高校举行,也可以轮流到台湾高校举行。这种事情“独派”做了一大堆,国际上的“反华派”也做了一大堆,都打着“两岸和平”的旗号,招来两岸的年轻同学,结果闭门谈两岸冲突的根源,谈大陆政府多不好,国民党也不好,中国人的文明就是落后,西方民主自由至上……越谈越差,那怎么会有中国认同?问题在于大陆没有类似的活动让大家可以听一听大陆是什么看法。
我因为做论文需要所以研究,我才发现原来大陆这么多学者早就已经去解释了中国模式跟西方的互动问题。台湾却一点都不了解,台湾停留在什么阶段?还停留在共产国际的年代,媒体教台湾年轻人说中共当年怎么搞苏维埃很可怕,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觉得以后要多做思想的交流,不要怕。很多大陆人怕如果这么快的把一些思想论述告诉台湾人,会不会有点挑衅,应该要彼此尊重包容。我们同意包容,可是不能包容到根本没立场。应该负责任地告诉台湾人大陆的论述是什么,大家直接做思想上的交流,而且不要是学术会议式,要沙龙式的,让台湾学生、大陆学生参加思想辩论,不要整天吃喝玩乐,吃五星级饭店那都没有用,反而还让台湾人笑大陆人腐败,应该脚踏实地,可以吃高校食堂,让台湾人体会大陆同学怎么生活,大家彼此聊聊各自家环境怎么样,这个比较实在。
对两岸统一有信心但忧心统一的过程
凤凰历史:你对将来两岸统一,以及台湾年轻人中国观的拨乱反正,有没有信心?
我:在物质的层面、在历史发展层面我有信心,两岸一定会统一,我忧心的是心理认同跟物质现实的巨大矛盾。两岸之间的经济整合包括力量悬殊对比,只要中国大陆决心没有散掉,统一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们苦口婆心地说台湾应该去抢统一的主导权,而不是坐等被统一,现在台湾政客很不负责任,“独”也“独”不了,统一也不谈,就是吃饱等死。
其实统一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可怕的一件事,我们是缓统派,不是急统派,我们觉得应该去谈一个真的两岸都能接受的统一。我们都是中国人,这个要先确定,然而恰恰就是“中国人”这件事在台湾被急剧妖魔化,乃至于好好谈统一的空间也没有了,这是我最大的忧心。当现实的发展跟心理的认同产生大的矛盾,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就会发生战争。我父亲是普通台湾本省人,他都看得很透了,他说如果这样下去,台湾的中国观不能正过来,大陆又不放弃统一,最后只有胁迫下才会统一。
很多人说,大陆经济发展以后,台湾人想要有更大的舞台,就会开始觉醒。我觉得不一定,不要低估了“台独”对年轻一代的影响力,他们真有可能像当年支持阿扁的铁杆“独派”一样,肚子扁扁也要投阿扁。就算他觉得台湾真的在经济上需要更大的舞台,也不见得支持跟大陆统一,最后变成只有胁迫才可以逼台湾上谈判桌,讲起来非常毛骨悚然,我们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还是希望用和平方式来解决问题,可是如果中国观不能正过来,很有可能最后就会这样两败俱伤。
在这当中我最忧心的是这个统一的过程乃至统一的结果。我的私心是更关心台湾人,本来台湾人可以掌握很多话语权,可以有很大发展的空间,我担心最后台湾人在统一中因失去时机反被边缘化,而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也很忧心如果因为这样造成两岸兵戎摩擦,也会延缓了中华民族复兴的进程。
后记
风掣红旗冻不翻
2015年2月20日,正值农历乙未年大年初二,刚经历人生第一次参选的我,终于在结束选战后抽得空来,和父亲一起借着返乡过年的机会,走了趟离台南老家不远的沤汪文衡殿。
“沤汪”本是平埔语,乃是台南市将军区的旧地名,文衡殿则是当地主祀关圣帝君的庙宇。文衡殿的关圣帝君,最早可追溯到明朝末年,由追随郑成功的部将携奉来台。至于将军乡的地名,则是因为施琅将军协助清廷攻克台湾,此地被朝廷封赏给施琅族人开垦,因而得名。
我和父亲特别拜访沤汪文衡殿,乃是因为从小就听说沤汪儒侠林昆冈的故事。120年前的乙未年,日军登陆台湾,当地文武双全的秀才林昆冈,便在文衡殿前向关圣帝君起誓,表明自己决心带领乡勇义军,和日军决一死战;但假使天命真要台湾沦于日本,就让他中头门铳而死,以免多杀同胞。
后来林昆冈带领千名壮丁,在学甲竹篙山与装备精良的日军苦战,最终果然身中头门铳,壮烈牺牲。我和父亲走进文衡殿,便见到昔日林昆冈辟建的育英书院遗址,他在这里开设私塾,给乡人子弟传授孔孟之道。我看着大殿里香烟袅袅,仿佛也听见当年朗朗的读书声,同时让我想起了谢晋导演的电影《鸦片战争》中的一幕──林则徐走过学堂,望着里头念着论语的学子,即便西风东渐,中华文化仍是一代又一代,香火绵延。
我在庙门口伫立良久,反复地问自己:像林昆冈这样的台湾人,为什么不见了?当媒体总是问我:“你身为台湾年轻人,又是本省籍的台南人,为什么会认同自己是中国人?”我不禁纳闷:“我不过就是继承了台南先祖林昆冈敬天法祖的精神,还原了传统台湾人本来的面貌,不是吗?”
当年的林昆冈,见有人在文衡殿前竖起“大日本帝国顺良民”的字旗,便大怒将之拔起,并誓死抗日到底;而如今代表所谓本土台湾人的,却是颂扬日本殖民、污蔑台湾慰安妇的李登辉、金美龄之流,这些人称得上是台湾人吗?
我指导成立的台大学生社团台大中华复兴社,曾经请到抗日先贤丘逢甲的后人丘秀芷老师给我们演讲。当时,她娓娓向我们道出她家中的长辈,在经历日本殖民50年后,仍用客家话继续给他们教弟子规、三字经,闲暇时即吟唱起唐诗宋词,就在那一字一句中,坚持传承了中华文化的道统。就像我台南老家闽南人的庙里,那些雕梁画栋的主题,说的也都是传统中国忠孝节义的故事,何曾有过将荷兰、西班牙、日本当成我们的文化?“台独”为了“去中国化”,硬要把“同心圆”“多元文化”这套史观搬过来,最后反而断了自己的根。
在研读台湾抗日史的过程中,我读到了屏东萧家,包括在乙未年和日军血战的萧光明,及后来又到大陆参加抗战的第二代萧道应,而台湾竟几乎没人提起。还有寻找祖国三千里的吴思汉、台湾义勇队领袖李友邦、雾峰林家后人林正亨,他们都是英勇参加抗战的台湾人,却在光复后不幸卷入国共内战下的白色恐怖,魂断马场町刑场。林正亨死时才35岁,在牢里留下了绝命诗,最后一句是“吾志未酬身被困,满腹余恨夜阑珊”。这些英勇抗日的台湾人,过去被国民党认为左倾,后来民进党搞“台独”也不提,落得台湾光复70年的今天,竟只剩下八田与一及“独派”自我作贱成“战败国”的论调,甚至还把“台湾人参加抗战”当成笑话。这般情景,又岂只“余恨”二字了得!
我出版这本书,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还有我这样的台湾人在这里,除了为历史作见证,更希望启发对未来道路的思索。记得最早是在两年多前,我在整理房间时翻出了中学时代的联络簿及作文,后来和身边的朋友及长辈分享,大家一致鼓励我应该出书,使我决定将这些资料好好整理出版。
然而,从整理这些手稿开始,到我再从现在的角度为当时的日记写批注,前后竟拖了两年时间。其中因为2014年“独派”发动“太阳花”之乱,我挺身与“独派”正面斗争,意外受到了媒体关注,一方面增加了我对公众发言的机会,一方面却也拖延了我这本书的写作进度。尤其后来我投入选举,直到选后才终于可以认真推动出书计划,等到2015年12月此书正式在台湾出版时,我又代表新党投入了“不分区立委”的选战。
2015年1月台湾大选结束后,我趁选后这段稍微较空闲的日子,到大陆拜访了几位交情甚笃的朋友,并以这本书的台湾版作为新年的礼物。结果几位大陆朋友都一致建议我要将这本书在大陆出版,尤其在民进党就要执政的此刻,让大陆同胞知道台湾还有年轻的统派存在,并告诉他们所谓的“天然独”是怎么形成的。
因此,我在过完春节后,便紧锣密鼓地展开大陆版的修订工作。当然,原有的书稿都还存在,但面对不同背景的读者群,我仍用心地在每一篇文章中加入应有的背景介绍,让大陆读者更容易了解文中所说的台湾政治事件。此外,我还加入了多篇对于国族认同及“统独”问题的见解,虽然不像学术文章那样严谨,却是我多年以来亲身体会,并经过多次思考才得出来的结果。
未来我们这些统派在台湾面对的情势,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许多大陆网友心疼我,常劝我:如果觉得累,就到大陆来吧!但我绝不会离开台湾,因为这里是与“台独”斗争的最前线,而反华势力正是想从其中找到分化中华民族的着力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台湾就是中华民族实现复兴的前沿战场。作为一个战士,我不能够弃守我的战场。
我也希望真正追求中华民族复兴的朋友,不要只是等待大陆实力的提高,认为到时候两岸就自然统一,“台独”就会解决。我必须再一次严正地呼吁:“坐等统一就是坐视‘台独’”,因为所谓“统一自会水到渠成”的论调,看上去像是自信满满,其实是逃避眼前真实存在的问题,低估形势的严峻。大家应该更重视对“台独”的思想斗争,让更多在台湾认同统一的人敢于挺身说话,逐渐形成台湾舆论中的一个坚实的群体,哪怕人数可能并不太多,但思想清晰、明确、坚定,自然就有力量!
想想清朝末年,全中国真正意识到革命的人无疑是凤毛麟角,但就是这些认识到时代主题的少数人推动了历史的进程。唐代诗人岑参的一首诗里,有“风掣红旗冻不翻”这样的诗句,一直是我特别喜欢的句子。这七字不仅描写了塞外严冬的凛冽景象,更象征了战士的意志坚定不移,任凭风怎么掣曳,都已经冻到不再飘动。我以这句话自我勉励,也希望广大的中华儿女,能够体会我的心境。
最后,谨以这本书献给海峡两岸所有怀抱中国梦的中国人。这百余年来,在中华民族走向复兴的道路上,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流血牺牲,当中除了抵御外侮,还有中国人之间彼此为不同政治主张而起的争斗。今天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和平发展的年代,更必须对分裂主义抱持警惕,莫再让反华势力见缝插针,为的不是制造战端,而是避免又一个历史的悲剧。
王炳忠
2016年3月27日凌晨三时,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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